水载舟不眠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归田园居(1)-(2)

    

#帝王墨×臣下楚

#从江湖恩怨到权谋,虐向|欺辱|jian 禁|强取豪夺(大概中短篇的样子左右)

#从一眼万年到两相猜疑到冰释前嫌(he向)

#“王土之上,皆是我的子民,楚晚宁,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开的新坑(虽然鸽得有点久了但不重要,所以再把一发一遍加上新更的),希望过路的看官多多支持,故事叙述稍有些长,从他们缘定开始……



(一)


红罗绸缎披在金碧辉煌的寝殿之中,是为彰显财权至上,喜庆色的烟纱布罗跨过殿中高梁横木,直直下垂作屏,将本是空旷的房子分割成了多少的小空间。烛光大照满整个宫殿,将灯光熨上些许的红色而遍布內寝的各个角落。


一身披金丝龙纹底红袍的男人利索的跨了进来,衣着上的过分华丽,发冠做工繁复,簪带也佩着与礼服相应的大红。一旁老道的奴才皆纷纷退下,为他们的君王留足这特殊的一晚。


这位陛下穿梭在各条红布之间没有被迷眼而有迷茫,方向感极好的找到他所想要走到的地方。只见最后一块屏布被撩起,最里面的地方竟是藏着一个人:且不说此人样貌如何俊美云云,现下的他双手被绑在特定的木框上,在入深秋的晚天内只留有逊白单薄的里衣,双眼阖闭,唇色浅藕,已然虚弱至极。


许是帝王无丝毫怜悯之心,看见被束缚之人似是昏睡过去,便赐他两掌生生将人抽醒。见人开眼,便死捏住那人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楚晚宁,我的大喜之日怎能少得了你?看呀,如今是我高高在上,你为阶下囚,尔之生死皆在于我手,你有没有后悔那年放我一命,留下后患?”


当然,没有人能够回应他,连对方都只是非常虚弱勉强的望向他。


“呵,我新婚之夜抛下皇后可不只是来看你如今这般凄惨模样,我还要继续的折磨你,既然当时你没有灭口,那么就应该想到还有今天,杀你太过痛快,我要让你余生都如这般屈辱的活在我身边。”表情过于狰狞,像是下一刻要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


那被缚之人终究还是没能继续耗下去,再度昏厥。但是,君王再也没有抽醒他,故作狰狞的表情终在此刻放松,他是一改刚才威逼的作风,小心的虚抱一下眼前之人,口中喃喃道:


“为何,晚宁你为何还不服软?故意激你辱你,为何你就不能顺服我心意?今天应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只想要的是你,哪怕……你想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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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同二十四年,段皇后被查于宫中行巫蛊,随即皇帝废黜中宫,赐白绫。废后膝下唯一嫡子——三皇子累及,下旨流放南疆,时年幼子年仅五岁。


 而后,在监押途中,横生变故,据回信人来报,三皇子遇刺而亡,监押的差吏活一。帝怒,着人查出真凶,不久之后捉住“凶手”,执行斩立决。至此,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便落在了贵妃膝下的二皇子头上,然帝多有顾虑,以自身身体康健为由,迟迟未决东宫,朝廷之上莫有人再向上谏言。


    日子太平了四年。


    南边,进蜀中之地,多有灵山秀宇,江河依山环绕,水攒灵气而人随风水生而朴实自然,可外人入此虽传是道阻崎岖,地势险峻而山陡望天可摘星,依旧挡不住原住民的歌山嬉水,耕织划船而活。


    在偏僻一处,落居着几十户人家,他们祖代皆栖于此,少有人外出,除了当地的风景着实宜人,另,地形原因,少有外人探访,原道是,四周以青山相绕,村落定于中间稍许平缓之盆地,苍翠欲滴的山峦,为他们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守护着他们半个多与世隔绝的天真与自然。


  “姨,这是今天的柴火,你先清点一下。”


    只见在一处人家的家院门口,一个瘦小的孩童刚刚放下远比他身形大不少的柴木捆,让一个和蔼可亲的布衣裙钗的普通农妇来接受他一早上山上的功劳。这个小男孩身着有些许破落,所挂之麻衣多有缝合叠层之迹象,袖腿裤脚稍许有短,露出的是不比柴禾棒粗的细小胳膊腿,掩藏在衣服之下看着非常空荡。


男孩还是露出微笑,似乎并不是在意自己的贫穷,新长出的虎牙在嘴角若隐若现,双眸浸润着的是磬石的清澈,小小的脸蛋上迎来的是朝露初阳,任谁一见皆是心生怜爱。


大娘稍稍瞥眼看了看柴禾,面似露出难为情:“小燃啊,这么早来送柴真是麻烦你了,可是今天的好像有些湿,怕是进灶燃起了也要冒黑烟呀。”


“姨,这蜀里的天气就这样的湿润,水汽可足了,哪里有干柴砍呀?若是柴湿,可以就放在这院子里头晒他一晒,我看这太阳马上就出来了,这会雾气也开始散了,接近晌午就干了可以用,您就允了我这次吧。”小小的孩子尽废口舌卖萌加讨好劝人收下他不等天亮进山的劳作。


这大娘也是个心软之人,知道眼前的小男孩不过是总角,就要担负起家庭的重担,照顾整日躺在床上病弱的奶奶,买药熬汤,事事躬亲,没有收入便进山砍柴卖给每家每户以换取微薄收入,同时还要去村里的学堂念书。乡里乡亲都同情他们,或多或少出钱资助。


“唉,罢了,这是今日的柴火钱,多的拿去给你奶奶看病买药吧。”


“谢谢姨!”


“慢着慢着,别着急走,小燃你让我家小胖跟着你一起去学堂,正好你的柴火也送完了,把这两块腊肉也先带上,今天正好是十五,别想上次那样耽搁了日子。”


“啊,姨,这肉我可不能要,我给小胖拿着就是。”说罢,男孩准备塞回一块给大娘,却被回绝了。


“小燃,你这是把姨当外人了,咋们这家家吃食都备着呢,够吃到后年去了,哪里还计较这一块两块的肉?再说了,你现在去念书,家里就陈婆卧着不能下地,上半年正插秧时,你爷爷非得出远门。你家地慌了大半年,现下还没多少吃食,本来就困难,我们乡里乡亲能帮就帮你们一点。”大娘轻柔了小孩的头,“再说了,小燃这么懂事,姨疼你都还来不及呢。”


寒暄许久,小孩正一一应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脸上总挂着笑,非常的懂事。大娘终于想起来正事,忙着跟人闲聊扫院子的功夫,抄着手里还未放下的扫帚,气势汹汹的杀进里屋,随着通天的“瓜娃子,别个娃儿都站老辣么久老,还不快点收拾好滚起去上学”一声怒吼,踹出了一个小胖墩。


小胖见着外人,憨憨的笑了笑,撅着屁股,在自己亲娘的下一波攻击前,跟着小燃小跑去了学堂。


学堂并不是特别远,只不过被山挡住视线,经过一番曲折的山路,下个山坡,再过一个木桥,那依水而建的青砖瓦房便是远近赫赫有名的学堂。学堂里就一个耳顺之年的老童生,凭借着是乡里乡外为数不多的考试的正经书生,便在此处立了个学堂维持生计。


不得不说,这学堂周围的风景特别的秀美,青山绿水皆有,野鸭白鹭漫步在青草之上,樵夫过往会送来山歌,当云雾被日破开,映射进入屋内,更添少年小孩读书的朝阳之意。


来时的路上,衣着破落的小孩已经在心里筹划盘算怎样去说服那老师再通融几天的学费,毕竟,仅凭一块腊肉还不足以满足那老头的胃口。明明是教导“君子当不吝啬身外之物”,自己确是对孔方兄亲之有加。


当一路说笑的两人走走跳跳来到书堂,看见屋内不仅有先到的一帮小伙伴,还有一个新来的学生。


与课前打打闹闹的其他农家小孩不同,这名小公子看上去比较年长几岁,面上就已经揣有几分大人的成熟,脸上的白净如玉暂且不提,薄唇微抿,风眼未成,还有小孩的圆润,除了好看之外还有些讨喜。衣着白净,光看料子便知其是稍显富贵人家,手持一经书,独自默念用功,跟外界与世隔绝。


刚进来的两人看呆了,小燃心想:这小哥哥生的可真好看。


下一刻,心随灵至,那小公子淡淡回眼一望,先是一眼撇了撇憨厚老实的小胖,接着目光停留在衣衫褴褛的小燃脸上,被盯的人似是不服气,非要对看回去,不过稍许片刻之后,自己却不自觉脸红起来,心跳也很快。


感受到他俩来的,可不止这小公子一人,那眼睛已经闭合且让双白长眉遮住的老先生老童生也嗅到了前来的是何人,盘坐在讲台之上,气定神闲的叫了声:“墨燃来了。”


被叫到名字的刚来的瘦小男孩似是猜到老童生要说什么事,下一刻便小跑至前,恭敬的献出一路揣过来的凉快腊肉,解释道:“先生,这是这个月我和小胖的束脩,这里有些铜钱,暂可以抵得上上个月的一部分,求您再宽恕些日子,我定还清。”


墨燃言语恳求,终是换得老者的一只睁眼,从眼角斜望,望出一丝嫌贫爱富。末了,老童生收回目光,似是慈悲宽容的道声“好”,笑纳了铜钱与腊肉之后便让两人回位上课。


没有办法,他是他们这里学问最多的人,就算收费多一点也是多要担待的。


然而回位时,墨燃才知自己原本空荡的座位旁边,坐着的便是那位眼生的好看的小公子,回味刚刚他们的那一刻目光交错,细想之时坐下动作就不免僵硬起来。短衣与长袍,深褐与净白,占有早晨的泥土与对方身上的一尘不染,时刻昭示着他们的格格不入。


墨燃还是拿起了案头的书,随意的翻页略读,好去掩饰两人沉默不言的尴尬处境,一会儿,终不知是被对方的美色还是气质所吸引,想要主动去攀谈结交。于是,矮了人家半个头的穷乡小子扭头轻轻去询问:“我叫墨燃,小哥哥你叫……”


“安静,今日功课授业前,先来介绍新进来的同学,”老童生指着小公子便介绍,“这位便叫楚晚宁,虚岁十二。”


最终,墨燃那句“你叫什么名字”没能说完整。



(二)


老童生在念书授道时学生总是坐不住的,端起他的爱书在学生的课桌之间来回移动,无论是戏曲唱词般的读书,还是诘屈聱牙的内容,总会不经意间哄着半大不小的孩童安然入睡。


堂内除却童生的声音,出奇的安静祥和。


可能除了墨燃在认认真真的听课之外也就坐在他身旁的楚晚宁端坐不动,姿态恭敬地听着老童生的“唱词”。墨燃自是不必说,靠着自己砍柴,八方乡亲接济才好不容易换来的这于他而言较为奢侈的念书机会,必是好好珍惜。而楚晚宁嘛,大概天生就有那种饱读诗书的气质和天分,才能一丝不苟的倾听老师所讲所述。


又或许是人家家庭富沃,极好的教养让他不允许做出一丝有违背“师道”的事。墨燃望着老童生,心中却另有所想。


但是这样富有的小公子,怎会专门跑乡野的书堂里念书呢?


秋阳入窗,鎏金般地装饰满整间书房,暖意给屋内昏睡的孩子更添一分舒适,静谧安然只剩下清醒的三人,墨燃今日格外紧张,全身心的一举一动时时在关注着身旁的人。


墨燃觉得,他身边的小哥哥像是书中描写的谪仙……反正就是好看。


可能是越想越心痒难耐,明明坐在身边,但墨燃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了他一眼,被偷看的人也感觉到这种悄悄的没有敌意的目光,只是眼珠挪动稍瞬往身旁轻瞥,也不知是想到什么,笔直的上身微顿,踌躇着才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逐渐放下他那格格不入的姿态。


墨燃没有注意,因为他在楚晚宁看向他的时候就转过了头,这种被人抓了个正着的尴尬在他的心中泛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不知是喜悦参多抑或是胆怯,总之没有看见楚晚宁那同样纠结的动作与内心。


时间在童生的声音中几乎静止,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燃的视线边缘多出一片纯白,他目光追寻过去,只追到缩回的白净的小手以及在他课桌上留下的油纸抱起来的小糖——这是这片蜀地孩童最喜欢的零嘴,墨燃自然是知道的。拂过的衣角不经意的与墨燃露出的小臂摩擦,绸缎的丝滑让他感受到这衣服的主人不为人知的温柔。


这好看的小哥哥偏偏还容易害羞,稍稍侧过头去不让墨燃看到他的表情,不过意外的可爱。心言外露,留在墨燃脸上的是甜甜的笑容。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扯了扯他身旁的小哥哥的衣角,小声说道:“谢谢小哥哥。”


“……”


“小哥哥,我叫墨燃。”


“嗯,我知道。”四个字的回答对于墨燃而言宛如清泉涓流之声入耳,随即,他又听见那人补充道,“我叫楚晚宁。”


“嗯,我也知道。”


随即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许是墨燃不甘心就这么结束话题,心里一种强烈的欲望一直驱使着他想去更深入的了解楚晚宁,但苦于找不到什么话头继续下去,良久,憋出了一句:“小哥哥你真好看。”


因为目光随之望去,墨燃这才猛然发现刚刚在对方衣白胜雪上留下一抹“泥痕”,原是他想起今早砍柴后并没有净手,不以为然地和小胖来学堂念书,觉得今天也没有什么不同,这种小习惯也并不会太在意。


不料一上来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乌龙。


可怕什么来什么,楚晚宁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捕捉到对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看见了墨燃在自己衣服上留下来的杰作,在一丝微妙的气氛之中,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专心听老童生讲课。


完了,他肯定不理我了。墨燃琢磨一阵之后得出了一个悲观的结论。


于是乎,剩余的时间在煎熬与忐忑中流逝,直至散学,两人再也没有过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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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殿下的大致情况我们已经通过来送信人的嘴里知晓了,姑姑,你也清楚,我们这种江湖小派一般是不会参与进朝廷的纷争,这次纯纯是掌门是为还清段家的恩情,所以,根据你们的委托,我们只会负责保护殿下直至他回到段家后就会撤走。”


破落的茅草屋内,一个面生的男子站在病卧的老妪床边,公事公办的说清楚他的来意。


“我知道,我知道,咳咳咳……”老婆婆正是墨燃那靠药维持多日的“奶奶”,本是平日里虚弱得不能多言,今日见到此人,茂足最后一点精神力来跟其交流,“你们肯认先皇后的信物,已是殿下的幸运,前些日子我让老头顺路给段家捎去一封信,相信不日段家就会派人来接走殿下,到时候……到时候拜托你们保护好他。”


“一定的。”


“那……老头呢?”


男人摇了摇头,随后解释:“他来时已经是回光返照,说明来意之后便已经断气。”


听闻噩耗,老妇瞪大双眼:“不可能,他明明身子骨还很硬朗……”


“那么想来是路上遭遇什么意外,如果是仇家寻着什么消息,那你与殿下这段日子势必不会清净,放心,我与少主这段时间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贱命一条,不日就要追随先皇后而去,苟活于世,只不放心小殿下再遭受毒手……我……”


年久失修的破落木门“吱呀”的打开,给阴暗的屋内放进最后的残阳,随即投进一个人影。


多年习武的敏锐让男人一下子就转身防备,只见墨燃也正警惕的望向他。


本来是因为今天上课时给对方造成了尴尬,墨燃一散学就向对方留下一句“抱歉”随即转身就跑,没有给楚晚宁说话的机会。但提前回家的结果是——看到了这一幕。


“殿下,”这是姑姑为数不多的喊着他的尊称,因为以前敌暗他们明,不得不以祖孙互称,“这是你母族委托来保护你的人……咳咳,不用害怕。”


应声,男人抱拳,对墨燃行了一个江湖礼,“三殿下。叫我陈平便好,这段时间定会保护殿下安危。”


这着实让幼小的墨燃有些吃惊,虽然他自小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料想到也许有一天有人会找到他,但随着这种清贫安乐的日子过久之后,那些回忆便像前尘往事与他现在的生活隔上一层摸不着的屏障。


终于,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殿下!”老妇努力挣扎做起来,吓得墨燃下意识去扶住她,“殿下在这里忍辱负重四年,今后回去危险重重,望殿下今后保重,保全自己就算是告慰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


“会的,会的,奶奶,我知道了,你先躺下。”


老妇说完之后,便任由墨燃搀扶回躺,只是抽尽力气,再也不能说什么了,她双眼望着屋顶,眼睛里是难得的清明。


将老妇安顿好后,墨燃转身便道:“今后便拜托陈叔了。”


“殿下不用客气,来接您的人还有段时日,这段时间您就这准备一下,我和我家少主会在你身边。”


“你家少主是……”并不知为何,墨燃心里有种预感。


下一刻,白衣进屋,来人正是楚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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